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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历耽】苻坚 X 慕容冲 长安囚(14)

    慕容冲痴傻的症状一连十几天都不见好转。

    言行举止如五六岁的小儿一般。

    从来不记得事,每每在谵妄的状态里,操着一口家乡话,一会儿嚷嚷着要吃芋头、一会儿竟嚷嚷着要吃黑熊。

    慕容安着急了,担心他的弟弟从此傻了。

    于是通过苻坚问了巫祝。

   “觋医,我弟弟怎样了,你看他这副模样,是能好也不能啊?”慕容安此前从不这样急忙不敬的说话。

    “禀至尊、慕容夫人。旧燕皇子的病不是不能治。只是鄙人循古方、镇其邪风恶寒,实在没有见过先例。”

    “那依你之见解,慕容冲何时痊愈?”苻坚发问。

     “微臣觉得,过些时日应该会渐有好转,彻底痊愈则需数年。不过在这三五年间,旧燕皇子虽记忆受损、但不至于现在这般不通人言。”

     苻坚半信半疑,却也只能相信。慕容安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、吃了一口定心丸。

     慕容安拜谢巫师后便离开了。

*

     临近午时,慕容安回到慕容冲的房间,只见床铺空着、被子掀开,屋里屋外都不见人。

     慕容安大惊,花容失色,禀告了苻坚。

     苻坚想起了上次慕容冲行事的样子,害怕他出意外,连忙派人去找。公里宫外都委派了侍从。

     午时用过饭后,还是觉得心下不安,毕竟宫人少有见过慕容冲的。想了想,还是自己佩剑出了太极殿。

     王猛知晓了这些天苻坚的形迹后,皱了皱眉。

*   

     慕容冲这边。

     趁着慕容离开,他悄摸声窜下床。踮起脚尖、踏着朦胧晨光,一路躲避往来宫人,左顾右盼十分小心。

    行径蹊跷,若有人看见,只怕以为他是来行刺的。

    只见他贴墙行走、藏匿形迹。摸着了一扇黄门,“咯哒”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隙,身影一闪。

     闯进了膳房。

     慕容冲目光一扫,只见这间膳房里有十八个灶台、九口水缸。水缸上面打着格,放着调料。

    “那山芋呢,山芋在哪里?”慕容冲有点懵,小声嘟囔。

     找了半天,终于摸着了一间膳房的仓库。

     蛮力卸开库门,入眼有东北的山珍、西北的白兰瓜,蜀中的腊肉....从南到北的吃食都可在未央宫小小一间仓库窥见一二,只觉得色彩斑斓眼花缭乱。

     连吃了十几天白粥的慕容冲饿得眼睛发绿。

     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这样大的麻袋 ,费力装了一大袋山芋、萝卜和茄子。这时关上的膳房门却吱呀呀开了。

    光线照进来、脚步声和谈话声也进来了。

    慕容冲吓得在缩在麻袋后面,幸好后头就是陷入墙体的暗柜。在暗柜里一动不动、战战兢兢地藏了一整个下午。

   直到晚间,夜凉如水,明月朗照。

   明月撒下片片清辉笼罩了长安整个城郭。膳房外,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。

   慕容冲这才费地挪着一个大麻袋一步一趔斜地走了出来,脖子上还缠着两串红辣椒。

   由于体型过于庞大——也不得不庞大,正巧被苻坚带的侍从看到。

   慕容冲瞧见身后的点点磷火,心里咯噔一声。忽然来了气力,拔腿就跑。

   苻坚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光景,慕容冲一个小小的人背着一个大大的麻袋,在他的视线里上下窜动,一边同手同脚着跑,山芋一边掉,遭劫似的落了一地。

    慕容冲感到身上的重量骤然轻了,还回头愣愣看了看麻袋。

   苻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

   末了,追着他的火光又近了。

   慕容冲慌张,慕容冲张望,只见脚下有一谭碧鸿映了月影。

    火光更近了,慕容冲脚一跺、眼一闭,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与勇气,“扑通”一声跳进了黑漆漆的池塘里。

    池塘里的月亮被一下子打的破碎。

    没来得及做好准备,突然跳下去,灌了好几口池塘的凉水。

    池塘水又臭又脏,不好喝,慕容冲想。

    慕容冲把大半个脑袋钻进大张荷叶下,又用小手抓着荷叶的边缘。

    那一双小白手欲盖弥彰,就好像写着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

    没看见没看见,他没看见我,慕容冲在心里小声祈祷。

    苻坚赶来的时候只看到慕容冲像个水鬼,藏在水底下,头发丝丝缕缕地从四周漂浮上来,随着水波左右摇摆。

    额发糊乱黏在脸上,一个乌溜溜的小脑袋从水里浮上来,眼睛黑黑亮亮。

    像是雨前的鲤鱼,张开嘴巴,大口大口的哈着气,小脸通红。

    正是憋不住气了的慕容冲。

    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。岸上的人和水里的人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“哗啦”一声,慕容冲又钻回荷叶底下了。

     苻坚觉得,亲自来找这个浑身冒着傻气的小孩儿,自己也病的不轻。

     苻坚伸手去捞慕容冲的手臂,滑腻腻的细白小臂触手只一瞬,便像一尾活鱼般脱手。

     慕容冲急忙后退,却不小心踩到了池塘底软滑的苔,一脚没站稳、整个人向后倾倒下去。

    苻坚好整洁,本来没想跳下去的,可是没想到慕容冲竟是个不会水的。

    慕容冲在没有他胸口高的池塘里瞎扑腾,手脚并用费力地挣扎着,泥和水花四处乱溅。

    侍从还有一段距离,苻坚来不及多想,纵身一跃跳下了池塘,把人揪着拖着拎了上来。

    慕容冲像知道自己干了坏事,低头绞着湿淋淋的衣摆。突然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的,回头瞅瞅池塘,那半麻袋的粮食早已不见踪迹了。

    而红辣椒依旧垂在胸口迎风鲜艳,微微打着摆。

    慕容冲努了努嘴,那小模样像是要哭出来。

    苻坚纳闷,自己一句话还没说,这小孩儿怎么要哭上了。

     夜晚风凉,苻坚把内侍的外衫给了慕容冲披在肩上、又笼了笼衣领。

     慕容冲只是低头踢脚下的土石子。

     事毕,宫人带慕容冲去洗浴,一个奇奇怪怪的晚上就这么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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